贺予在黑暗中,看着

这个人虽然英气未减,却已消瘦不堪的面庞。

他用很低的声音说:“可惜我一直也没学会你以前给我做过的馄饨和扬州炒饭。不知道我们离开曼德拉之后,还有没有机会让你做给我吃了。”

“……”

又不知过了多久。

已经浅眠过去的谢清呈感到忽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却久违了的暖意。

他模糊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而且这是一个久违了的好梦。

三年了,贺予都没有再像从前这样拥抱过他,而此时此刻,这个在梦里拥住他的人,就像当初送他小火龙时的少年那样,胸膛烫热,心跳沉炽。

“谢清呈。”

梦中,他听到唤他的名字。

他还听到那个少年低声地问:“……大战结束之后,如果我们都还有命在,那你打算,怎么样活着?”

谢清呈感受着心口处传来的温热,逐渐地,那热意好像生长进了他的心里,也熏染到了他的眼前。

他觉得眼眸有些发烫,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他枯死的心脏里抽出新芽来,他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从前的贺予和他一起走在外滩边上,笑着和他说话,又在灯火昏黄的小酒馆共同跳了一支舞的情景。

但是他知道,那是他昨日没有珍惜,如今再也回不来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