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阵如倒豆子似的枪声,从山那边响起。

平原上,一片麦穗涛涛,泛着金黄闪闪的光泽。

太阳高照,田地上的农户听到枪声,直起腰,抬头朝远处张望。

众人仿佛早已经习惯这种枪声,都没逃散,更没有惊慌。

甚至还有三五个佃户趁着这个空隙,抽空喝了一碗茶水,叽叽喳喳讨论不远处的枪声。

一个黝黑汉子露出满口黄牙,朝着旁边一個稍微打扮讲究一点汉子喊道。

“东家,你见识广,你说说这次会是那边赢?”

讲究汉子满脸不耐烦,喝完手中的茶水,擦了一把热汗,怒斥道。

“管它谁赢,都是赢个球嘞,这三天两头敲敲打打,就没停歇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太阳都到顶了,你们还不赶快给我干活,一个个磨磨唧唧的,想干啥呢?”

那几个黝黑佃户,顿时悻悻用肩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连忙弯腰低头开始继续割起麦子来。

骂完人的鹿子霖抬头朝不远处的五指山方向看了一眼,顿时哼了一声,也低头继续收割起来。

如今的鹿子霖面色黝黑,身形也早不似曾经那般单薄,宽脸黑须,身宽体胖,和寻常农家中年人一般无二。

白嘉轩上次化名陈真,在上海滩大战一百个西洋大汉那事,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八载,今年今日,已是一九三二年秋了。

十八年,几乎是一代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