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柳铭淇要跟别人说,别人肯定都得被吓着。

但唯独是对法家弟子讲,才不会引发他们的惊恐不安。

法家子弟的最终目的,是让整个天下都处在法律的规定之下做事儿,包括皇帝也是如此。

有着这样的胆子,谈谈什么王朝兴衰更替,谈谈什么法令制度的优劣,那都是正常操作了。

换句话说,柳铭淇也是看准盘子下菜。

不是法家学子的话,他还不会说呢。

果不其然,司马北神色郑重的道:“殿下请说!”

柳铭淇的神色虽然不凝重,但司马北却从中听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这让他心神有些颤栗,却又舍不得不听。

少年道:“想要做一个地方的行政长官,所处的城市不一样,面临的困难也不一样,面对的人也更是不一样。就拿你的彭州府来说,刚才你讲的农民和地主士绅的矛盾,在我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而且这也只是一个开始。

分地了之后,需要怎样才能更大限度的调动农民的积极性,怎么样才能让你的彭州府变得更好,粮食产量更多,老百姓更加的丰衣足食,你想到过没有?”

司马北毫不犹豫的说:“微臣想过,无外乎就是我在新野的政策的延续,打压豪强士绅,让他们不敢压迫小老百姓,并且大力的修建水渠、防洪防灾。同时降低老百姓们的劳役,使得他们可以轻松的种地,从而渐渐的摆脱贫穷,一方面可以纳税,一方面也能自己吃饱肚子,有点存粮。”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今天微臣前来,还是希望殿下能给微臣一些政策的……比如说蜂窝煤工坊、马车工行,甚至是白糖工坊都可以,这样那边就能迅速的打开局面,不会单纯的只做农业,靠天吃饭。只要那些地主士绅们拿捏不住农业生产,那他们就没有招儿。”

“你这样想倒是不错,可惜不符合实际。”柳铭淇摇头,“如果你能接二连三的从我手里得到工坊的开设权利,对你一定不是好事儿!相对来说,裕王府也不会再次掺和在这个彭州府的范围内。”

司马北默默的点头。

事实上他在考虑这事儿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