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拿起铜签将烛灯拨亮些,隔着方几在她旁边坐下,“翻卷宗查到这个李捕头曾经在东安府衙当差,觉得事蹊跷,找卫玦几人来议议,是以晚。”

青唯“嗯”一声。

谢容与不由别过脸看她,她身上的衣裳换了,再是白日里掩人耳目的玄鹰袍,而是她自己的青裳,佩剑也解了,眼下手边搁着的,是她自己找铁匠打的短剑,德荣说她回来得晚,想来尚没用饭,但方几上果腹的荷花酥她一块没动,她不是一向喜欢这酥饼么?

总不至于是病,可小野哪这么容易生病?

谢容与稍蹙蹙眉,正要开口,时,屋响起叩门声,德荣道:“公子,该服汤。”

青唯坐着动,谢容与应一声,任德荣将碗送进屋,照例将汤一碗饮尽,随后吩咐:“收了吧。”

等到德荣退出屋,再度将屋门合上,青唯忽然凉凉开口:“你汤,吃多久?”

“……大约五六年。”隔着一张方几,谢容与对上她的目光。

“从五年前吃到今日,病就一点没好?”青唯的声音微微抬高。

谢容与没吭声。

若是寻常,他只要一提起案子的线索,小野必定追问,可适才他说李捕头曾在东安府衙当差,她竟似乎没听进去,只顾着问他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