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举哀后,众皇子公主们,终于吃上了稀薄的菜粥。

赵栩和定王联袂出了殡宫,沿着长廊往拱宸门而行。夜已经深了,皇城司的亲从官们见到他们,纷纷肃容退避开来行礼,一位指挥匆匆上前来行礼问安。

“刘继恩被大理寺收监后,恐怕皇城司的各位指挥没少巴结你吧?”定王慢腾腾地负手而行,随口问赵栩。

赵栩点了点头:“皇城司都知一职举足轻重,这几天停朝,恐怕得十来天后才定得下来。我看他们也没少在太皇太后和娘娘跟前走动。入内内侍省也蠢蠢欲动。”

“五郎毕竟还挂着皇城司武功大夫的名头,我看今日有两个押班还在围着他转。”定王叹了口气:“你爹爹在位三十六年,虽说和西夏没停过争战,也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六郎啊,你任重而道远哪。”

两人边说边走,出了拱宸门才上了檐子,往瑶华宫而去。

瑶华宫前几天走水后,因先帝骤然驾崩,大内忙得团团转,只有十几个殿前司的禁军守在门口,还无人顾得上修缮一事。见到赵栩和定王来了,一直等着的殿前司天武卫指挥立刻迎了上去。

两人穿过院子,在坍塌焦黑的上房前头默然站了一会。定王想起几年前陪官家来瑶华宫看临终前的郭真人,他也是站在这里,等了很久。

“都是孽缘啊。”定王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赵栩却想起了赵瑜最后说的那句:“瑶华宫那个地方不好,我娘最怕黑,最怕脏的……”

他说他想看看他娘,现在应该看到了。

原以为自己会无比痛恨赵瑜的,不知为什么,却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