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恐惧,那人还是裴家的世子,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曾经被他谋害了全家的亲外甥。

皇上不敢仔细去想,自己曾在他面前提起裴家之案时,他心里到底是何感想。

这些年,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毫无保留地对他敞开了心扉。

回想起来,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是透明的,每一桩龌龊之事,内心的想法,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样被他信任和信赖的一个人,突然说他就是自己害死的裴家余孽,是曾经自己亲口当着他的面,讲述了其残害经过的受害者,谁又能承受得了这份真相?

皇上即便是缓过来了那口气,呼吸也无法

再恢复到正常。

他曾将这长安城能怀疑的人,都想了一圈,觉得人人都有那个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范伸身上。

从一开始,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忍辱负重,一步一步地规划,先是朱侯府的朱枣,再是朱侯爷,接着便是朱贵妃,文王,还有他的十万兵符

那些他总觉得缺了一条线才能将其串联在一起的事情,如今也都豁然明白了。

自己能有今日,早就是必然。

皇上猛地闭上眼睛,转过头去,不敢再同他直视。

范伸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脸上,看着那张脸变化莫测,又震惊,又激动,又难以置信,又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