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颂立在人群外围,伸手攥住了前面一人的胳膊,那人听得认真,以为是哪个邻里,并没有回头,沈颂也没有下一步的动静。

脚步就那般顿在那,听着跟前人群的七嘴八舌。

那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如同缓缓敞开得天际下泻下来的一抹光线,将他藏在心头,他原本以为早已散去的一块郁结,一点一点地穿透,直至彻底地消散。

便也终于释怀了。

她有过那想法,他便足矣了。

如巫山百姓所想的那样,他什么事儿都能解决,唯独在自己的感情上,怂得迈不出脚。

这些年来,也只同她隐约地提过一回,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便断然不敢再提。

怕自己吓着了她,怕他们的关系,会因为自己生出的龌龊之心而生出间隙。

是以,他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暗里护着她,替她打听那些说亲对象的人品,去扬州时,知道她被裴椋爬|墙逼着定亲后,也曾带信回长安,托了陈大夫问过她。

若是她不愿意,他定能想办法替她解围。

陈大夫给他的答复是,“这桩亲事,是她自己开口应下的。”

既如此,他便不能去干涉。

看着她成亲至今,似乎她并没有变化,和他之间也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失去了偷偷藏在心底多年的姑娘。

要说甘心,夜深人静之时,那迟迟无法闭上的眼睛,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内心还是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