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清誉派什么用场?谁又会传出去?”

张佩纶摇头微笑:“我就干过清流,太知道这清誉地好处了……至于传不传得出去。要是我是那徐道,相必就是有自己的后手儿安排。在海外替国朝宣威,这好处名声儿他也知道……”

李鸿章只是含笑听着自己女婿说话儿。不表赞成,也不表否认。态度很是有点兴味盎然地样儿。张佩纶笑道:“他的事儿且不去说他,眼下南洋地风潮所惹动的交涉,还是小事儿。咱们这就屈服压力,上到总理衙门,下到咱们北洋,都不能那么轻易低头。荷兰人不过表个态度罢了。有那个二百五在,替北洋分谤,有什么不好?咱们还可以细细观他的格局度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中堂已老,不见后起,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物能收拾收拾破屋子,有什么不好?”

杨士骧犹自跌足,还没来得及说话儿。李鸿章已经笑道:“好啦好啦,咱们且先不去管他。静静等着就罢了,他能做出什么捅破天的事情出来?不过是个没兵没勇,凭着一副做派和一张利口的狂书生罢了……在南洋翻不了天地。我这么就把兵船撤走,反而给骂死。莲房,就这样,总理衙门现在在模糊肉头着,咱们也猫着。不顶这个缸,由着他闹去。笑话儿了,咱们还怕起荷兰来了不成?”

杨士骧跺脚长叹:“这二百五天不怕地不怕,我真的怕他把天给捅破,到时候,咱们哭都来不及!一堆白鼠当中,突有黑鼠。这叫事务反常即为妖,中堂,咱们走着瞧!”

说着一拱手,杨士骧转身就出去了。

李鸿章和张佩纶互相看看,都是一笑儿。

“幼樵,怎么看?”

“中堂,您裱这破屋子,恐怕也是裱糊够了。有个愣头青出来,咱们就看看这反常能反常到什么模样儿。反正,我是很好奇呢……”

李鸿章疲倦的一笑:“累啊,太累了啊,幼樵。看着他百无忌惮,我是真的……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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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天空下,在大清上海法国租界额尔非斯路上一处石库门房子前。穿着绿色号衣地电报局邮差。也拉响了石库门房子地手铃。

这石库门房子挂着大清时报的招牌,字迹犹新,红漆未干。怕是才挂上没多久的新幌子。。

房门一下打开了,邮差操着上海土白:“侬家谭先生格南洋电报,交钱收报来格。”应门地工友忙不迭的上楼招呼主人下楼。不一会儿,谭嗣同神清气爽的就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