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可能正如向朗所说的那样,不仅不认识自己,而且也不认识诸葛亮。

战败以来,他一直在不断的反思,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清楚的认识,这种认识中蕴含着痛苦的希望。可是现在,他的这点希望却慢慢的沉沦下去。作为诸葛亮身边的亲信,参与了无数计划的心腹,他知道这种沉默代表着什么。

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的那些反思变得没有意义。对于一个死入来说,懂多少道理又有什么用?

我要死了吗?马谡觉得不可思议,恍在梦中。

是的,我要死了,虽然那与战败无关。

可是,我才三十九岁,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o阿。

那又如何?

几个声音在马谡的脑海里反复争吵,吵得他头痛yu裂,眼前模糊一片。正如他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样能指控若定一样,他发现在死亡面前,他同样无法镇定从容。

眼前忽然一黑,耳旁一声惊雷,马谡吃了一惊,身子向后一倾,忽然间绷得笔直。

“幼常?”诸葛亮站在马谡面前,裹着一件大氅,只露出大半张脸。看着形销骨立,神情恍惚的马谡,诸葛亮的眼神复杂。

“丞……丞相?”马谡大喜,连忙翻身拜倒在地,还没有说话,眼泪就下来了。他匍匐上前,抱着诸葛亮的腿,额头轻触诸葛亮的鞋尖,泣不成声:“丞相,我对不起丞相,我让丞相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