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你敢——”周胤面色大变。奋力挣扎起来。魏霸要扒他父亲周瑜的坟,这真正戳到他的软肋了。他可能视生死,却不能坐视父亲受辱,死后亦不得安生。

魏霸不为所动。周胤虚弱得站都站不稳,只能吐唾沫以示反抗,他还能有什么杀伤力。他继续说道:“早就听说你母亲乔氏姊妹是国色,现在虽然年龄不小了,多少还有些姿色。待我破了吴郡,将她送到辎重营,想必一定很受欢迎。”

“竖子,我杀了你——”周胤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武卒们的压制,可惜他现在虚弱不堪,根本不是那两个精通擒拿的武卒对手。不管他怎么发力,都法离开地面分毫。周胤大骂着,骂声渐渐的变成了嚎啕大哭,眼角裂开,流出殷红的血。他含糊的骂道:“魏霸,亏你还是个汉子,祸不及家人,我得罪了你,你杀了我便是,怎么能辱及我的父母。”

“这就算污辱你了?”魏霸蹲了下来,打量着周胤那张凄惨的脸,笑得更加可恶。“你信不信我还有更卑劣的办法。比如让史官用点春秋笔法,把你写成你父亲死后才出生的,或者把你父亲和孙策写成分桃断袖之友?”

周胤瞪圆了双目,半晌才道:“你……你怎么能如此信口雌黄?”

“因为我是胜利者。”魏霸越发笑得天真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难道不知道历史就是胜利者写的吗?你们周家父子非要站在失败者那一边,到时候死的死了,降的降了,我写什么,谁来反驳?”

周胤哑口言。周家是有经学背景的,他当然知道所谓的春秋笔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又法反驳魏霸的这句话。如果孙吴真的败了,他们的确没什么办法来阻止魏霸怎么来评价他们。或许会有几个忠义之士站出来,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与青史上留什么名相比,他更担心的是魏霸挖他父亲周瑜的坟,把他的母亲乔夫人送进辎重营。这才是最大的威胁。俘虏的家属送进辎重营,这是有惯例的,甚至不能说是魏霸强加于他的污辱,只能说他们应得的下场。

周胤颤抖起来,再也没有勇气和魏霸争论。

“我把你请来,不是怕你。”魏霸放缓了语气,“整个吴国现在都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还能怕你?我只是觉得你周家父子为孙家立国建下如此功勋,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未免让人心寒,想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让孙权后悔他的决定。你倒好,千里奔波,就为了唾我一口。既然你的心胸这么狭隘,目光如此短浅,我也只好以小人之道报你。周仲英,不要怪我没给你机会,要怪,只怪你自己没把握好。”

周胤重新闭上了眼睛,连嘴都闭得紧紧的,眼角的血顺着脸颊流淌,煞是凄艳。

“你是个卑鄙的魔鬼。”

“那是因为你把我当敌人。”魏霸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如果你愿意做我的朋友,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纯洁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