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宗!”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看清那数辆并不显得高大的弩车的瞬间,这名将领厉喝出声,声如闷雷。

原本在警惕的巡城的王朝宗身体骤然一顿。

在他看来,今夜钟离城最大的敌人在城内,不在城外,然而当听到北墙上这样的声音,在下一个呼吸时,他的身体便也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北墙飙射过去。

“这些北蛮子借这弩箭连的钢索直接拖浮木过来!”

他的身影才刚刚冒着箭雨在这名将领的身后出现,这名手持盾牌的将领便已经对着他喝了一句,同时不断的发令喊人和他一起到墙边。

王朝宗一个纵跃便到了他的身侧,探头往下看去,只见水中不断涌起气泡,有许多几乎完全精赤着身体的北魏军士从水下不断浮出,他们的手中都有一个勾爪,那扎在城墙上的弩箭末端上连着的钢索上竟然也有锁扣,数个勾爪一搭上去,随着那些北魏军士用力,这些钢索便从弩箭上脱落。

王朝宗深吸了一口气,他再往远处看去,便完全理解了他身旁这名叫做余末疾的边军老将方才的那句话。

此时钢索的另一端也已经从弩车上解下,以他的目力看去,却是连着更多带着浮漂的细索,而那些细索又连着许多浮木。

大量的浮木若是被拖引过来,然后用重物固定在这城墙下方,那城墙上若是砸下的大量木石,反而就像是帮这些北魏人在河中筑坝。

浮排制造尚需时间,但浮木若是牵连起来,要在上方铺设木板组成简易浮桥便十分简单,以这支魏军之前体现出来的能力,别说让他们数千人到达城下,后继再来北魏军队,他们都恐怕能边修边造,尽数压到这北墙之下。

这支北魏军队根本不惜羽箭,便是要在这段时间内彻底压制墙上南朝军士...他们便是想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便一锤定音!

在余末疾的连连厉声喝令下,近处的修行者和箭师都尽可能的迅速移动到了临水墙边,一朵朵血花不断从水中涌起,那些从水中冒出的北魏军士不断被杀死,血沫在城墙下端堆积起来。

此时有余末疾的指挥,王朝宗知道自己再发军令也是无用,他看向远处那数架弩车,眼中一片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