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僧卞心中高兴,面上却是叹息一般,摇了摇头,道:“如此一来,皇帝自然更不愿意林意去边军占据高位,而萧宏也更不乐意。本来明威和定远这些将领就不太听他使唤,再来林意这样一个在眉山时就已经不卖萧家面子的愣头青,他在边军岂不是如坐针毡。而且北方边军原本很多都是林望北的旧部,哪怕只是让林望北到林意身边挂个闲职,很多边军大将恐怕反而会听林望北的一些意思。”

“原本呢,皇帝估计最少想赐个十班以上的大将,封赏大量田地和银两,但现在林意和明威军这么一闹,如果大司马您明天上朝时再说上一两句,皇帝恐怕会觉得林望北呆在北边真的是祸事,还不如把他远远调离北边,和林意一起滚去党项,远离北方边军倒是不错。”

李荣石看着王僧卞的眼色便忍不住想笑,但他还是强行忍住,故作严肃道:“缺兵少将的去镇守党项边境,此时又是用人之际,又要担心民心所向,皇帝给林意的将位,恐怕反而会往上提一提。”

“那赐个神勇大将军倒是正好。”

王僧卞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党项人尤喜珊瑚,尤其是红珊瑚,在党项的价格惊人。林意将军既然立此惊人战功,我等也应该有所表示,便帮他想想办法,多帮他讨些红珊瑚,到了党项,他行事也更方便。”

李荣石和其余几名大员都是相视一笑,但旋即,李荣石却是真正认真起来,道:“明日朝会,我却是要出声…皇帝近日来在寺院中诵经时间只多不少,太过沉迷,而且之前他虽持斋戒,但也不穿僧袍,现在竟和僧人一样早课晚课,还穿僧袍,我倒是忧虑,长此以往,会变本加剧,会让他觉得很多事情便可以教化度之。”

“史书上有不少仁义礼治,却不讲刀兵的王朝,哪一个不是迅速灭亡。”

王僧卞深深的皱了皱眉头,“只是讲僧众和以慈悲治国不好,却需谨慎,之前太常卿便吃了大亏。若是太过触怒他,反而适得其反。”

李荣石凝重点了点头,他看了对面那名双鬓雪白的官员一眼,道:“我和戚兄已经商量好了,明日我说列举近日来许多僧众所犯的恶事,戚兄便马上当朝怒斥我,说哪怕十指都有长短,僧众之中,自然也有不肖之徒,只是有些贼人假借僧人为恶而已。如此一来,皇帝总也不能将戚兄也责罚在内,到时戚兄便请命清查僧众,多少便能有些约束。”

王僧卞点了点头,觉得此等行事已算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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