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一听到张百朋,找了经济处的警卫谈话,终于发现,自己留下了一个致命的漏洞。现在,他迫切需要,向李邦藩解释,消除他对自己的怀疑。

毕竟,谁也无法证实,聂大辉的真正身份。就算张百朋再怀疑,也没有证据。自己先向李邦藩认错,已经拿到了主动权。就算张百朋再告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自己在李邦藩,经营了这么久的形象,不是张百朋随便几句空口无凭的话,就能破坏的。再说了,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本就是“众所周知”的。出点纰漏,实在不算什么。

至于聂大辉的安全,朱慕云是不用担心的。他特意让诸峰,去复兴路抓人,就是知道,诸峰的行动,不会成功。

要不然,朱慕云也不会,特意指明聂大辉的身份。共产党正在积极争取,九头山的这支抗日武装,向我党靠拢。这一点,诸峰想必也是知道的。九头山只要打日本鬼子,不管他以后,会不会成为共产党领导的武装,都必须对他们,伸出援手。

“没关系,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李邦藩沉吟着说,朱慕云能考虑到这一点,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朱慕云是自己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如果这个问题,是别人发现,甚至朱慕云都不肯承认,那性质又不一样。

“这个叫聂飞的,是情报处抓的。在简报上,只是说,‘聂姓’不常见。要不然,我也不会擅自作主。”朱慕云叹息着说,虽然在懊悔,可他实际上,却给情报处,泼了一盆脏水。

“你现在,又是怎么断定的呢?”李邦藩问。

“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大方了。大方得让我,都不敢相信。如果一个守法良民,会愿意出五百大洋,自己将自己赎出去么?如果聂飞,真是个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倒能理解。可是,他的安居证,上面写着,他就是四处做点小买卖,当个行脚商人。而且,他一时之间,凑不够钱,竟然打了一张,六百大洋的欠条。并且承诺,三天后就兑现。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朱慕云说。

“还有一种可能,他仅仅是为了想早点出来。因为拿不出这么多钱,只能写欠条。从一开始,就准备耍赖。”李邦藩说。

“局座英明,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小子可能犯了什么事,怕我们查出来。”朱慕云一拍大腿,是啊,自己担心什么呢?

因为朱慕云早就知道聂大辉的身份,所以,他的分析和推断,都是以聂大辉是九头山的三当家,作为依据的。但是,如果忘记这个身份,完全可以将聂大辉,定位为一个,只是想赖账,要逃避打击,隐瞒了其他罪行,才急着出去之人。

只要不是抗日分子,无论是政保局还是宪兵分队,都不会太过认真。哪怕真是江洋大盗,如果没跟日本人为敌,都只是小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