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是宪兵队的人提走了。”华生说。就算他是看守所所长,但在日本人面前,他连狗屁都不是。

“名单呢?”朱慕云问。

“他们根本就没要名单,随便挑了十二个人,押到船上就走了。我也很郁闷呢,只是他们有局座的条子,不敢多问。”华生说,想要在政保局活得久,就得少说多看,少问多听。

“昨天释放的十五人,你那里有名单吧?”朱慕云问。

“没有。昨天也是奇怪,他们从每间牢房抽一个人,最多抽两人人,也不审问,直接就让走了,连手续都没办。”华生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名单,可是,看守所关于军统人员的资料,昨天就被宪兵队的人拿走了。

好几十人,他又没有朱慕云的记忆力。没有了档案,根本不知道昨天放的是哪些人,下午被提走的又是谁。偶尔有几个可能有些印象,但是,这些人明天又要死了。恐怕不用多久,这就是一笔真正的糊涂账了。

“没有就没有了嘛,反正捞不到钱,死就死吧。”朱慕云叹息着说。

朱慕云拿了几条烟,给每人发了一包,明天他们就要死了,不但要让他们吃好,喝好,还要让他们抽好。

“兄弟,叫什么名字,走了后会让人给你们烧点纸,让你们在那边不受穷。要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能办的,一定办到。不能办的,也想办法给你们办。”朱慕云跟每个人都会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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