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昆便知道自己孙子也在外面等着了。

等大家都看过试卷,他便开口道:“经过考试,事实证明,杜锦宁在甲班学子中也算得是学业优异的,进个乙班学习绰绰有余。关乐和身为山长,并没有徇私,将不够资格进乙班的学子放到乙班去。”

他这位高权重的人下了定论,袁修竹立刻接过话道:“严岑,你身为书院的先生,却目无山长,在众学子面前诋毁山长声誉,我书院留你不得,你这就把东西收拾收拾,回家去吧。我们这博阅书院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严岑早在杜锦宁的第二张试卷结论出来后,就已预料得到自己是个什么下场了,一直白着一张脸。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严松涛看在他这个马前卒还有用处的份上,能保他一保。

他将哀求的目光投到严松涛身上。

却不想严松涛不但不帮他说话,还瞪着眼睛喝斥他:“当初我看你是严家人,还算肯长进,这才介绍你进书院里来做先生,没想到你竟然连山长都不放在眼里,还口出狂言,我真是看错你了。既没有学识和德行教导学子,那就回去过你的苦日子去,我们书院不需要你这种人。”

严岑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低头深揖道:“晚辈知道错了。”

说着,他朝关乐和施了一礼:“严岑有玷山长名声,还请山长见谅。”

“罢了,你且去吧。”关乐和冷声道。

严岑团团行了一礼,如同丧家之犬,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下了台阶,他长叹了一口气,仰头望天,想平复一下自己难受的心情,却不想这一仰头,一个小孩儿拳头大的泥团从天而降,落到他的脸上,旋即散开,泥土一下子进了眼睛,他顿时涕泪横流。

他低下头先把散落在脸上的泥土拍下,又使劲地揉了好一会儿眼睛,流了许多的眼泪,这才感觉稍微好些。

这样大胆的小孩儿的行径,不是关嘉泽干的,还能是谁?严岑不用想就能猜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