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日子一直过得好,识得字有几分见识,她跟那些市井的老婆子不同,稍一打扮便有一种雍容气度,举止说话都显得十分有礼,再加上长相端庄体面,极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此时她说话声音轻缓,笑容亲和,真是再有亲和力不过了。只是遇上了知道她根底,提防心极重的陈氏,她这份亲和力,便成了城府深。

既要探对方的底,陈氏也没表露什么,点头笑道:“那就请进来说话吧。”

宋婆子进了院子也不东张西望,直接跟着陈氏进了堂屋。

各自落座上了茶,宋婆也不急,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又夸了这茶几句,这才放下茶碗,掏出绸缎帕子抹了抹嘴,笑道:“是书院的一位先生托我来给你家大姐儿提亲。”

这个说辞,跟杜锦宁所说的又接近了几分。

陈氏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是哪位先生?”

宋婆子见她没有马上拒绝,而是出言询问,心下就松了几分。

她最怕的,就是杜家已为杜家大姐儿相看好了人家,只等着订亲了。如果那样,不管她说得再天花乱坠,恐怕都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毕竟严岑并不是娶原配,家中还有两个拖累。

宋婆子笑笑,对陈氏那句问话避而不谈,而是道:“那位先生是看中了你家小哥儿的资质。他觉得,有这样聪明绝顶的弟弟,姐姐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他想娶一位脑子聪明的女子。他们读书人,看重的是琴瑟和鸣,夫妻共进。”

不得不说宋婆子会说话,可这话对陈氏没什么作用。

既要套话,陈氏也没反驳,点头道:“你说的是。只是,不知是哪一位先生?既在书院里做先生,想来年纪也不小了吧?怎的还不娶妻?”

“年纪并不大,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前头娶了一个妻子,不过那女人没福,头年得病死了。”宋婆子并不想提严岑鳏夫的身份,但不说就没办法解释他为何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娶妻,只得硬着头皮提了。

见陈氏变了脸色,她又道:“但他前头的娘子并没有生儿子,只留了一个四五岁的女儿。那位先生又有才学,在书院里做先生一个月也有六两银子的收入,这还不算三节四礼学生们的孝敬,他每月里写字画画也能赚好几两银子。在城里又有一处宅子,城外还有百来亩田地,日子过得十分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