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认了那门亲戚,那等于就找了一只虱子在头上挠,那叫自找麻烦。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好跟杜寅生说的。她这种“独善其身”的现代生活理念,跟有着“达则光宗耀宗,惠及族人”思想的古人完全不能沟通。到时候杜寅生哭着让她体谅他,求她帮他完成曾祖父的遗愿,那她是答还是不答应呢?

她对杜辰生可以不管不顾,可对着曾对自己有恩的杜寅生,她完全冷不下脸来。

所以拒绝还得委婉。

“伯祖父,你对我没信心吗?”她问道。

杜寅生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觉得两年后我考不上举人吗?”

杜寅生赶紧摇摇头:“没有,怎么会没有信心呢。可是……”

不等他往下讲,杜锦宁就打断他道:“那为什么你要我以秀才身份上门去自取其辱呢?就算得了个小三元,那也仅仅是秀才。他家不光有秀才,还有举人。我平白比人家矮一大截,咱们这样去不是光宗耀祖,反而是向他们低头,承认咱们这一支比不上他家吧?否则几十年过去,仅仅取了个秀才功夫,就迫不及待地上门去耀武扬威,这不惹人笑话么?”

见杜寅生默不作声,她把语气缓了缓:“咱们再等两年,等我考上举人后再去不好吗?学政赵大人……”

她抬起手对着空中拱了拱:“还有阅卷官陆山长,都一致夸赞我的文章,说我的文章就算是放到乡试上都没问题。我才上了两年多的学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要是再给我两年,我的文章岂不是又有大进步,考个举人也不是难事吧?为什么您老不愿意多等两年呢?”

这番话说得杜寅生哑口无言。

一直沉默着坐在旁边不作声的杜辰生开了口:“哥,宁哥儿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