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听闻此言,赵弘润心中一震,两眼死死盯着远处那两人。

因为他知道,正戏即将上演!

果不其然,待听到这句话,魏天子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亦逐渐收了起来,目视着赵元佐平淡地说道:“你仍不曾对朕心服,是么?”

“……”赵元佐深深望了一眼魏天子。喃喃说道:“无论心服与否……陛下如今贵为我大魏的国主,而我,陛下之阶下囚也。世人皆道莫以成败论英雄,然……”

说到这里。他在魏天子,以及在旁边偷看的赵弘润父子俩为之动容的注视下,站起身来,屈膝跪倒在石桌旁,低垂着头,恭声拜道:“罪臣。恳乞陛下宽恕。”

『怎么会……』

远远在旁偷瞧的赵弘润惊骇地瞪大了眼睛,毕竟南梁王赵元佐这位三伯给他的印象,那绝不像是会对人屈膝的,这点,从魏天子对此的反应都能看出来。

这不,就连魏天子也愣住了,几番抬手欲扶、几番欲言又止,竟微微有些手足无措。

毫不夸张地说,赵弘润从来也未见他父皇似这般手足无措过。

不过这难得的景象稍纵即逝,没过片刻,魏天子便已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亲自将赵元佐扶了起来,旋即安抚道:“事实上,朕早在十七年前便已赦免了你……”

赵元佐没有问什么『既然已赦免我,为何又将流放至大魏的边境』这种话,毕竟他也懂得『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输了,而魏天子赢了,因此,无论魏天子对他做什么都不为过。

虽然宗府几乎会设法保全任何一名姬赵氏的子孙,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叛国谋反』,而他赵元佐的罪名,恰恰正是这项。

因此,魏天子当初没有将其处死,而是将其以外封为王的名义流放在外,已算是法外开恩了。

沉默了片刻,赵元佐玩笑道:“我还以为我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故陛下将我流放。”

“……”魏天子闻言望着赵元佐,他没有理睬后者的玩笑,正色说道:“朕早已赦免你,但你当时未能释怀。……朕,只能赦免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