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城外的羯族奴隶兵而言,倒下,就意味着死亡,因为身边其他的奴隶兵,绝不会因为你倒下了而从旁绕过,在羯族督军的恐吓下,他们会直接践踏过倒在地上的同伴的身体。

正因为如此,有些冲在队伍前头的奴隶兵,哪怕身中数箭,嘴角渗血,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仍旧继续朝前冲锋。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停下了,就会被后继的奴隶兵推倒在地,践踏至死。

“(楚国语)喂喂喂,这群家伙怎么回事?”

在城墙上,商水军的小卒央武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用他那听起来有些怪异的楚国方言,倍感不可思议地喃喃说道:“那群人难道就真的不怕死么?”

“将军不是说了,对方是羯角部落的奴隶兵,是羯角人逼迫他们在与我们厮杀,可能他们的家人都在羯角人的手里,因此,他们不敢反抗。”从旁,他的同伴乐豹古怪地望了一眼这位同伴。

与他跟李惠这种在商水县入伍的新兵不同,央武那可是从『魏楚战役』中活下来的老兵,经历过『鄢水之战』、『鄢水魏营之战』、『穆山之战』这三场让十六万楚军死地只剩下五万余人的惨烈战争,有时候乐豹实在不能想象,经历过那样三场惨败的央武,为何还能那样开朗、乐观,就跟个新兵似的。

忽然,乐豹注意到了另外一名同伴李惠,注意到他面色发白,正在瑟瑟发抖。

『会害怕……并不奇怪啊。』

望了一眼自己那死死捏着武器的右手,乐豹神色凝重地望着城外那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的奴隶兵。

他知道,区区不到两丈的城墙,不足以阻挡这些疯狂的奴隶兵,哪怕是他们刻意加固加高的木墙,在随着战争的进行恐怕也会被那些奴隶兵敲掉,然后一股脑地爬上城墙。

就在这时,央武提着一把剑走到两名同伴的身前,笑嘻嘻地说道:“别担心,咱们可是穿着『浚水军』的铠甲啊!……它会保佑我们的!”说着,他握拳锤了锤胸膛,锤地身上的士卒甲胄咣咣作响。

李惠闻言低头望了一眼身上那磨损地非常严重的旧甲胄,虽然破旧,但却意外地牢固,据说是用厚牛皮缝制而成的,并且关键位置还嵌着铁甲,比如胸口、后背、关节、裆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