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他命人操办地再盛大,眼前这个劣子也只会将他的好心踩在脚底下,像这次一样偷偷摸摸潜到皇宫,就只是为了吓他一跳,给他一个“惊喜”。

拜此所赐,“惊”魏天子倒是切身体会到了,可“喜”嘛,眼瞅着奏章上那一点刺眼的墨迹,魏天子心中浮现两个字:未必!

『好端端的重逢,为何总要弄得这么……唉。』

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这个全然不将他老爹阴沉表情当一回事的儿子良久,魏天子摇摇头,只能败下阵来。

事实上,有时候魏天子也感到挺无奈的,明明天底下父子沟通、联络感情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为何他们父子二人,却偏偏是这种呢?

魏天子很想问一问眼前这个儿子:作为近二十万魏军的统帅,令无数楚人感到忌惮,你回家吓一吓你老子,果真有那么大的乐趣么?

不过最终魏天子还是没问出口,因为他很清楚,此举无异于自寻烦恼,自己给自己添堵。

『这劣子,上辈子定是朕讨债的债主。』

摇了摇头,魏天子轻咳一声定了定神,随即平淡地说道:“弘润,回来了?”

赵弘润皱了皱眉,可能是他老爹的平淡反应不能使他满足,或许他原本以为他老爹会火冒三丈地蹦跳起来。

“啊,回来了。”倚在龙案上张望了几眼摆在魏天子面前的奏章,赵弘润随口说道:“上回父皇不是说,孩儿回大梁后没率先来垂拱殿问安,这是对父皇的不尊重,因此这次儿臣回大梁后,马不停蹄赶来垂拱殿……怎么样,比内侍监的密探都要快吧?”

最后一句,纯粹就是调侃了。

“呵呵呵呵。”魏天子久违地感受到了心堵的滋味,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太监童宪。

尽管没有开口说话,但童宪还是读懂了这位陛下眼神中的意思:这是你内侍监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