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五旬的张开地,不动声色地看着元邑侯韩普,心中却在暗暗冷笑:你韩普当真还自认为自己是一名韩人么?还自认为是韩氏王族子弟么?

但碍于他张氏一门,纵使是张开地亦不敢得罪元邑侯韩普,于是,他故作不知地说道:“若是张某没有记错的话,张启功张大人,不是已上任为丞相么?……至于右相,张某记得是元邑侯您……”

“那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元邑侯笑着摆摆手说道:“张大人乃是魏王的肱骨近臣,又如何能常年呆在蓟城呢?事实上,正是那位张大人委托韩某前来拜访张相,邀请再次出任丞相之职……”

张开地闻言婉言拒绝道:“张某受申相举荐,担任丞相,但这些年来,张某深感才识与德品不足以担任相职,只能……只能辜负张大人与元邑侯您的一番美意了。”

听闻此言,元邑侯韩普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开地,在沉默了半响后,忽然换了一种口吻说道:“唔,索性韩某就直说吧……倘若韩某无法说服张相,那位张大人会亲自前来邀请,而那位张大人的为人处世,呵呵……怎么说呢,那位张大人并非是一个爱惜自己羽翼的人,这么说张相明白了么?”

『……』

张开地闻言面色微变。

并不爱惜羽翼,指代张启功并不在乎外界的名誉,因此这种人做起事来,往往心狠手辣。

倘若张开地仗着他此前乃是韩国的前丞相,固执地拒绝张启功的邀请,自认为后者碍于名声不敢加害于他,但是元邑侯韩普此刻明显是在暗示张开地:你错了。

犹豫了良久,张开地喟叹道:“请容张某考虑一下。”

元邑侯韩普当然明白,既张开地说出‘考虑一下’的话来,就意味着他其实已经妥协了,只不过碍于面子,不好立刻答应而已。

既然如此,他当然不会过于逼迫。

事后,元邑侯韩普返回张启功所居住的城内驿馆,向后者回禀了邀请张开地出任丞相之位的结果:“张开地已被韩某说动,不过碍于面子,不肯立刻上任,怕是张都尉还需等待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