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魏将白方鸣便将自己的住所搬到了西城门的城楼,平日里嗜酒如命、已多次被司马安点名批评的他,此刻酒也不喝了,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指挥着城内的魏卒加紧做好御敌的准备。

“将军,西侧出现异状!”

城楼上的魏卒,很快就注意到了西边的动静,连忙说道:“好似有一支秦国军队,正在追赶我河西军的同泽……”

此时,白方鸣懒洋洋地坐在懒椅上,闲着没事用锋利的佩剑打磨着自己的指甲,闻言抬起头来,嘴角露出几许古怪的笑容。

“让我来瞅瞅。”

将手中锋利的宝剑插入剑鞘,白方鸣站起身来,走到墙垛旁,右手搭在眼眉处,眺望着远处。

只是看了半响,他也没有做出什么指示,只是在嘴里发出“唔唔唔”之类的无意义的声音。

见此,他身边有一名将官忍不住说道:“将军,我军的将士正在被秦军追杀,您难道就这么袖手旁观么?”

“……”白方鸣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那名将官,轻笑道:“你怎么知道,那正被秦军追杀的,乃是我河西军的士卒?”

“呃?”那将官愣了愣,随即指着远处说道:“那不是有我河西军的旗帜……”

白方鸣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旗帜也好、甲胄也罢,都不是什么足以叫人信服的东西。需知栎阳、莲勺两城皆已被秦军夺取,谁敢保证秦军不会穿着我河西军的甲胄,骗取城池呢?”说罢,他又看了一眼城外那被白茫茫积雪所覆盖的城郊,暗自撇了撇嘴。

腊月寒冬不利于战争,这是自古以来的共识,除非采取进攻的一方有什么诡计或者仗持,就拿眼下来说,白方鸣瞧见了城外远处那「秦军追击他河西军」的一幕,心中立刻就联想到,那支正被秦军追击的‘河西军’,是否会是秦军假扮?

不得不说,白方鸣如此敏锐,不愧是司马安的副将。

不过想想也是,这厮平日里恣意妄为,一次又一次触犯河西军的军规且屡教不改,可即便如此,司马安还是没有撸掉这厮的副将之职,可想而知,这个家伙必有过人之处。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