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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散人还以为他是个聪明人。”白散人摇头笑了笑,又顾影自怜地微微叹口气,“可惜这世上总是蠢人比较多。通天君,咱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关元地穴,何必带上他呢?”

他是在一间大屋中说话。但实则类似殿堂——金碧辉煌的大殿当中放置了一张大得惊人的白玉床,上面饰有宝珠纱幔、金银流苏。白散人此刻斜倚在那大床上,模样随性闲散。

反倒是背了一只手,在屋内厚重的地毯上慢慢踱步的通天君看起来像客人了。

睚眦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白少爷,我那九弟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你瞧他刚才发作?不……他不是那么易怒的人。或许别的时候会,然而在这种他自认为的生死关头……”

“本散人也自然知道。”白散人淡淡一笑,“你那九弟惊诧于本散人的智谋,自知中计了。因而心中突生警兆,认为遇到个强劲的对手。于是立时作出那种胸无城府的惊怒模样,好叫咱们将他小觑了。这种手段,在本散人这里是没什么用处的。”

“我还晓得他最近必有动作。但并不急。终究还要些日子才同玄门争得起来。这些天……就陪他好好玩玩。”他想了想,忽然一笑,“其实你那九弟的皮相倒是不错的……”

睚眦苦笑:“白少爷这口吻,也是我那九弟的口吻。难怪我当初见了他,就觉得亲近。”

白散人听了他这话,忽然妩媚地一笑,斜了眼看他:“亲近?通天君对本散人感觉亲近的么?那么通天君要不要当真亲近亲近?”

睚眦忙低沉地咳了一声,正色道:“白少爷不要说这些玩笑话。我大哥可不会喜欢听。说正事吧。”

“此前我这九弟未到,你同我大哥怀疑我的诚意。而今我这九弟到了——你们该晓得我并不会在真龙那边摇摆不定了。那么这关元地穴的关窍,总该说给我听。否则的话,就像我对我九弟说的那样子——我岂知你们会不会用了我、又将我抛去一边?”

白散人笑起来:“通天君也有了快人快语的豪迈气了。也罢……少龙主这些日子就该到了。本散人,提早同你说了罢。”

“如今天下间的那些无知的世俗人也谈风水、地气。但通天君可知道,这风水地气一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白散人从大床上起了身,伸手在脑后一拨,梳拢的黑发就狂乱地披散下来。他又赤足在地上走几步,到床畔的矮几上取了一只掐金丝的银壶、高高提起,将其中美酒拉作一条亮线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