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天子叹了口气:“桓相,朕活不久了。”

“桓相怜朕垂死,便让他们留在京城送一送朕,可好?”

承德天子这番话,说的颇为可怜。

这位天子持国近二十年,可以说是兢兢业业,朝野上下都感念圣天子恩德,这几句话一出,几位宰相都是两眼通红,跪在地上抹眼泪。

桓楚也是眼睛微红,但是他性子直,抬头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张渠垂泪道:“桓相,陛下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忤逆君父不成?”

另外几个宰相也都劝道:“正是如此,陛下爱子,几位皇子也都孝顺,让他们留在京城,也不会出什么事。”

老桓楚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张开口。

如张渠所说,君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做臣子的再开口反驳,那就是忤逆不孝了。

天子叹了口气:“多谢诸公体谅。”

桓楚跪在地上,低头不起,过了一会之后,突然闷声道:“陛下,臣请调禁军入城。”

天子摇了摇头:“桓相,你太过小心了,朕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几位皇子也没见哪个有什么异动,况且京城里有两卫守着,调禁军入城做什么?”

老桓楚还想再说什么,被一旁的门下侍中孟津拉到了殿外,孟津低声道:“桓相,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多说了,有什么事等陛下说完,去尚书台说就是了,就是京城里真有什么变故,咱们几人带兵部印信,也可以调兵进城,您着急什么?”

桓楚沉默了下来,最终摇了摇头:“年纪大了,就有些多心。”

孟津苦笑道:“您也就是碰到圣天子,若是换一个皇帝,如何容得下您这样抗上。”

桓楚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