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是承德十七年年尾就进入京城,差点冻死在了那场大雪里,但是他真正发迹,却是在承德十八年的年底,发迹之后,也就是太康元年,李信衣锦还乡,回老家永乐几个月时间给老母亲修了一座二品夫人的坟墓。

现在是元昭元年春夏之际,算起来距离李信回乡给母亲修坟,正好是整十年。

大晋以孝治天下,李信这个时候上书告老还乡,朝廷多半不会同意,但是他要回乡给母亲上坟,不管是谁拒绝他都是理亏。

因此,这份奏书上了之后,尚书台的几位宰辅,脸色都不太好看。

左仆射沈宽,依旧有些愤怒。

“公羊兄已经上书致仕,明州也被罢相,不在尚书台做事,我尚书台退了这么大一步,他李信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依旧要上书威胁朝廷!”

这会儿公羊舒虽然已经递了告老的奏书,但是一来朝廷需要时间答复,二来作为中书令,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接,因此此时还在尚书台议事,闻言摇了摇头。

“沈相有些偏激了,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太康元年的时候,靖安侯的确回乡给他母亲修坟,在老家待了大半年时间才回京,那个时候先帝登基不久,正是京城最关键的时候,靖安侯能在那个时候回乡修坟,足见其纯孝,如今算算时间,正好是十年。”

说到这里,公羊舒缓缓说道:“这些年,靖安侯几乎没有回过故乡,十年才回乡一次,沈相还说这种话,未免有些苛刻。”

“况且,李侯爷也不曾辞官,更谈不上威胁朝廷了。”

沈宽对着公羊舒拱了拱手,苦笑道:“这才是他李长安的厉害之处,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

老公羊历经四朝,做了三朝的宰辅,闻言也微微皱眉:“沈相还是慎言一些的好,把李侯爷遮风奏书,递到未央宫去,交给陛下决断罢。”

这种事情,哪怕尚书台现在主政,也不敢轻易做决定,因此他们只能把李信的这份奏书,派人送到了尚书台,交给天子决定。

元昭天子在看了这份奏书之后,也是皱眉许久,最终让人把李信了宫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