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清呈感觉到在乎了,感觉到痛了。

谢清呈紧紧抱着他,贺予因为一瞬间失血太多,脸色都白得有些可怕。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才十九岁。

正常孩子还在问父母讨要零花钱,高高兴兴地打着游戏,心无旁骛地读着书籍,无忧无虑地感受着蓬勃的生命在体内抽芽,期待着无限的光明。

贺予呢?

他明明知道自己眼前只有黑暗,在他的前面,只有三个早已经逝去的精神埃博拉病人在向他狞笑,告诉他这一辈子都将没有天明,只有长夜,没有出口,只有死路。

可他还是咬着牙,想要挣扎着爬向那个或许拥有希望的未来。

童年,纯真,欢笑,无忧。

这些词汇,都和贺予没有半点关系。

他才十九岁……不管多厉害,多无所不能,说到底他就是一个孩子。

谢清呈在这一刻终于从父仇母恨带来的混沌中清醒了,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的不妥感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不该把贺予卷进来的。

凭什么呢?

贺予是他的什么人?

这个孩子已经够努力了,自己其实只给了他一点点最基本的,作为一个私人医生该有的关心,怎么值得这个孩子搭上性命危险陪自己往火坑里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