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之后需要安定,尤其是榆溪州这样遭受了重创的地方。

拔营后,只在榆溪州落脚一日,祭奠了诸位牺牲的将士,伏廷便下令回瀚海府,让各州都督各回各处安置民生。

尽管如此,因为大雪连天,怕冻着孩子,他们行程很慢,回到瀚海府时早已过了年关。

数月后——

都护府。

秋霜将几份册子挨个放在桌上,怕惊动什么,压着低低的声音道:“家主,自战后以来,商号的所得可是翻了许多,当初为瘟疫请来的那些中原大夫也大半留下了。”

栖迟坐在桌后,点了点头。

有钱自然能留人了,何况北地也需要他们。

她翻着眼前的账目,一只手握着笔,时不时落下添写两句。

秋霜看了一阵,又忍不住劝:“家主可别一直忙了,还是多歇着吧。”

栖迟头也不抬地道:“这都多久了,怎么还当我刚回来似的。”

秋霜想起这些还不忿:“还不都是新露说得可怕,奴婢至今心有余悸。”

刚回府那阵,新露背地里跟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场战事的惊险之处,又说到栖迟如何在战火中产下儿子,如何各自分散奔逃,甚至连大都护都中毒躺了一阵,简直听得她心如擂鼓,以致于后来一见栖迟忙多了便要在旁催她休息,倒像是改不掉了。

刚说到此处,被她定为罪魁祸首的新露进了屋里来,也压着声:“家主,大都护忽然回来了。”

栖迟放下了笔:“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