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颜流了几滴眼泪过后就再没哭了,尽量贴着墙不挤陈潮。

半夜里他总是做梦,一惊一惊的,陈潮几次被他弄醒,后来睡糊涂了翻了个身,腿压上苗嘉颜的腿,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在一定程度上让睡着的苗嘉颜感觉到安全,总之后半宿没再惊着了。

苗嘉颜在陈潮这儿睡了好几天,直到陈潮他爸和小叔他们都要回来了才走。

这几天里,苗嘉颜一直格外黏陈潮。他们干什么都在一起,苗嘉颜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陈潮身边。

这个年过得很不怎么样,苗家气压一直很低,苗奶奶始终没露笑模样,苗建两口子也都不怎么说话,初一下午就走了。

大姑小姑也没再多待,第二天也走了。

家里人都走了,按往常苗嘉颜应该会觉得轻松又快乐,可他看起来却没有多高兴。

他时常趴在自己的小桌子前,脸枕着自己胳膊,呆呆地看着一个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广达本来说好过年要回来,却临时变了卦,说不折腾了,买不着票了。

陈潮问他在哪儿过年,陈广达说在朋友家。

除夕夜陈广达喝了酒,往家里打电话,陈爷爷陈奶奶都看着电视没空理酒鬼,只有小叔和他聊了几句,然后把电话给了陈潮。

陈广达在电话里醉醺醺地说:“儿子,当初把你放在奶奶家爸心里就想,我得什么时候能再把我儿子接回来。爸跟你说……房子爸都买好了,就在附高旁边儿,你撒手考……考不上咱花钱也去附高!”

“你喝了多少啊?”陈潮无奈地问他,“舌头都直了。”

“没喝多,这才哪到哪儿啊?”陈广达接着说,“这两年爸一直害怕,怕再起不来了……对不起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