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夫道:“当地士大夫读书之家不喜道路通达。道路通则文风盛,文风盛则州县之试名额即少,是谓‘有伤文运’。老夫开辟道路,坏的又何止是那些人的文运……当时老夫不过一主薄,未曾攀附宦官,依旧是被骂作奸邪。”

李瑕无言以对。

丁大全回过头来,走到了李瑕面前,把那张青蓝色的脸凑得近了些。

“人说老夫如鬼如蜮,老夫看世人才是鬼。人说老夫狠毒贪残,但,毒得过世间人心?”

他在这一刻竟显得有些孤独。

他既看不起身边的小人,也看不起指着他骂的君子。

李瑕没说话,他已分不清这些庙堂高官所言,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也许是丁大全在惺惺作态,收买人心而已。

实无甚可说的。

丁大全叹道:“老夫与你投缘,今日说的多了,多了……总之,往后你随老夫做事,不必理会世人诽谤。”

“是。”

丁大全遂拍了拍李瑕的肩,走了出去。

倒是还留下了一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