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蒋焴匆匆忙忙跑来,低声道:“东翁,李县尉把点卯用的那份三班名册拿走了。”

房言楷手中动作一滞。

蒋焴道:“江县令与东翁都不在前衙,没人敢忤逆他,书吏们没办法,只好给他。”

“点卯名册只有名字,关系不大。”房言楷道:“我手中那份还在就好。”

“只是觉得,他太不把东翁放在眼里了。”

蒋焴说着,摇了摇头,叹道:“从未见过这等人,规矩礼数一点不守,人情世故一点不讲。”

房言楷不置可否,道:“他上午做了何事?为何没去找鲍三?”

“一上午,把皂班、快班摸了个门清。除了出城办事的,两班已没一个人他不认识。”

“没我帮他,他如何做到?”

蒋焴道:“他记忆极佳,两班数十人加上文吏,但凡给他报过名字,每个都记得,未曾错漏一次,甚至连籍贯、家小等也记得一清二楚。

且他问话,每有前后不对之处,马上能发现。众衙役吃不住他这样,交代了许多。但东翁放心,他们还是心向你的。”

房言楷终于皱了皱眉,道:“胡闹。何等关头了?让胥吏陪之闲聊,耽误公事。”

“是,东翁案牍劳形、夜以继日,他却在旁胡乱掺和,此人贪权,且行事狂悖,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