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一边处理着伤口,强忍着痛楚和疲惫,亦是开口道:“非瑜……万不敢贪功冒进……兵力皆聚于城外,野战二十倍之敌……后果不容轻忽……”

这是事实。

一万五千余宋军放弃身后坚城不守,在空城外与十万蒙军继续作战,显然不可能。

能逼蒙军撤军,已是钓鱼城能做的极限。

局势每每如此,宋军年年胜,却不足以扭转局势,一年差过一年。

但无论如何,今年又守住了川蜀……

史天泽又向远处的宋军阵线看了一眼,吐出一口浊气,这才翻身下马,向石子山大营走去。

他脸色很疲惫。

五十六岁的人,连夜偷袭、撤军、决战、再撤军……只觉得少有这样漫长的一天。

山上的火势还未完全扑灭,到处都是怯薛军在奔走。

兵荒马乱。

从征数十年,史天泽还是头一遭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战争的折磨。

山道上,来阿八赤迎了上来。

来阿八赤是术速忽里之子,正经的蒙古勋贵大将。与那些契丹、党项、汉、吐蕃人不同。

史天泽不敢怠慢,脚步加快,上前问道:“大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