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希宪道:“两桩事,一则,我忧虑李瑕一计不成,将强攻京兆府。子午道难行,他或将兵出陈仓道,故请刘公辛苦些,再回凤翔府镇守。”

刘黑马捧着茶盏叹息了一声。

说心里话,他更想留在长安享天伦之乐,偶尔参与些经略民生之事,但廉希宪有请,他也只好应下。

“好。廉公第二桩事……”

“我很担心汪良臣。”

廉希宪苦笑一声,道:“不怕与刘公明言。数月前,浑都海杀我使臣,我料定他不肯附归陛下。急命汪良臣尽起陇西之军,准备讨伐浑都海,他称未得诏旨,不敢举兵。我遂将虎符授之……”

刘黑马反问道:“廉公之虎符?”

“不错。”廉希宪道:“我还假称有陛下密旨,让他全权指挥。”

说这种事,他极坦然。

廉希宪笃定他的陛下气量宽宏,且与他有默契,能明白他为西路局势果断决议的肝胆。

另外,越坦然,越能说明他毫无私心。

刘黑马有些吃味。

他镇守陕西、山西十九年,与廉希宪相识六年,当时二话不说便领命而行。相比汪良臣,只能说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当然,这口奶,未必就好。

果然,廉希宪起身,坐到了刘黑马身旁,低声道:“西路战事已定,汪良臣犹未将虎符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