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只有他与李瑕两个人,尚且敢到亳州杀人,能有今日,全都是一刀一刀捅出来的,什么时候起还要畏手畏脚了。

“大帅自入长安以来,这大夏天的,甲胄不离身……就从没受过这样的憋屈,该是时候叫他们瞧瞧谁才是刺客的祖宗。”

“说什么刺客不刺客,过河接人而已。”李瑕摆手道:“以前是光脚不怕穿脚的,往后再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也是,天下还有谁值得?连……”

林子话到一半,笑了笑,抿嘴不谈,又说起另一桩事。

“另外,九峰书院有些奇怪……”

李瑕听完,则是毫不意外的神情,起身出了大堂,走上城头,向关城内望去。

“近来轻松不少,元从正来了几日了?”

林子应道:“上个月十九日来的,小半个月了。是我无能,大帅要用人,我却连几个书生的家小都捉不回来。”

“无妨,他们应该也没想到,能在潼关待半个月这么久。”

林子有些会意过来,喃喃道:“我便说这事透着股奇怪,那些书生的家小有的近、有的远,十一二日内本不能找全,但一个也没见到……蒙虏要守渡口是应当的,围着九峰书院做什么?”

“还有何不解?”

“若说他们全是细作……可人是我们主动捉回来的……隔着一条黄河,他们在山西待得好好的,我们……”

“忘了?教过你,接近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主动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