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潜话到这里,往前一倾,问道:“以往连谈收复都是欲语还休,但你不觉得近年来振奋了许多吗?你我垂垂老矣,便只管振奋,有何不可?”

李曾伯感慨不已,“连收复都欲语还休”这几句,他们对朝廷岂就是毫无不满。

“毅夫兄你莫非是……”

“不,我每每向李瑕耳提面命,教他忠君报国。可我一介老朽,除此之外,又还能如何?”

“耳提面命,忠君报国?”李曾伯反问一声,犹觉不安。

“近来常想起一句话啊……”吴潜又道,“如何言之呢,‘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斋以为呢?”

话不必说透,李曾伯已会意吴潜的意思。

他本该是来遏制李逆之势,没想到还没开始对付李瑕,立场已有了这些的变化。

而李瑕还根本都没对付过他,确有大气量。

想到这里,让人心中不由又浮起一个评语。

“大度类于汉高,神武同于魏祖。”

李曾伯到长安,既有见见老友这样的私事,更多的则是为了在回陇西前了解清楚接下来的形势。

换句话说,才歼灭阿术,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到长安进行军议了。

入城稍歇了一会之后,李曾伯与吴潜转到府署大堂上,只见不少文武官员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