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晚,饭菜没了就没了,只有顾隐会留。洗碗扫地收拾家务都是他的活,他没空嫌弃脏累。顾隐剩余的、不要的才是他的。灰色皱巴的裤,不合身的上衣,缺了口的杯子,一切烂的坏的将是他所有。

床只有一个,小,睡不下,明月就铺了床在地上。床很硬,地也硬,薄薄一层折磨得他骨头疼,翻身侧身辗转反侧。

顾深每次路过卖家居床垫的店铺都会上前摸一摸,用手压一压。

“要买吗?”

他微抬起头。“我…看看。”

“别给我摸脏了哈。到时候喊你妈老汉给我买回去。”

看了一眼纸片上写着数字:2199。他缩了手,不再路过了。

家里重点栽培的是哥哥顾隐。顾隐上学,他送他上学,顾隐读书,他看他读过的书。顾隐考试,他也做卷子练习。家成为他的学堂,他是自己的老师。

或许因家世贫惨,上天给兄弟俩开了扇天资聪颖的窗在学习上远跑。

临到交房租那日是他每个月都会做的噩梦,因为顾雷要喝很多酒去散解金钱的困扰。喝醉的顾雷是他的最怕。

“你过来。”

“老子喊你过来!听不到吗?!”

他被突然提高的声音身体猛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