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晁盖反应,王伦招呼了身边喽啰,大队进发,朝着杜迁、宋万迎去。

“庄主,王伦此为何意?他说毁了地契,关我等甚事,怎地却说是见面礼?”见梁山众人并无火拼之意,晁盖等人倒也不忙归去。韩伯龙此时心有不解,只怨吴用方才做法太绝,不愿问他,只朝晁盖询道。

晁盖还没答话,只听吴用叹了一口气,悠悠道:“这人真不简单,照他这般打家劫舍,官府中人喜滋滋的跟在他屁股后面捡漏还来不及,谁会想着去剿他?”

韩伯龙还是没听明白,仍然不解的望向晁盖,晁盖也叹了口气,出言解释道:“伯龙,你多在江湖上行走,不明白官吏贪腐!这西溪村保正一家地契尽被他毁了,你道县衙里的吏员押司们会替苦主申冤?”说到这里晁盖冷哼一声,“他们若不趁着这机会,上下其手伪造地契霸占良田,我晁盖从此再不碰私商买卖!”

吴用见说,也在旁唏嘘道:“公人见钱,如蝇逐臭!就是那有地契在手的,被他们盯上也没个好结果!何况现下地契尽毁,全无凭证,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待其在县中伪造好字据,再打通上司商税院的关节,置换掉备存的地契,那上千亩田地还不转眼易主?若那庄主人还活着,倒是有些麻烦,毕竟人在人情在,县衙里的人也不敢太过分。不过依我看那人十有八九已经身首异处。没了苦主,就是偶有些漏网的亲眷,谁又敢去官府门前聒噪?待其瓜分了田地,仍租与旧日佃户耕种,谁还愿去担着干系替他作证?”

韩伯龙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急道:“天王,这块肥肉可不能光落在官府嘴里啊!”

晁盖点点头,道,“待明日去寻了我那公明兄弟,再作计较!”,说完见吴用和韩伯龙空手而归都有些垂头丧气,晁盖叹了口气,他自己心里何尝也不是如此,三五万贯的财富就这般与自己擦身而过,怎不叫人懊恼。

只不过他做惯大哥自有那一份大哥的气量,当下强按住心中失落,朝身边两人笑了笑,安慰道:“今夜原以为会有一场大财喜能与两位兄弟分沾,怎奈那梁山泊兵强马壮,远超我等预计。不过此次虽没有占到便宜,好在也没什么损失,两位兄弟莫要灰心,待我明日去县城寻了宋公明贤弟,无论如何要替两位兄弟置办些田产!”

闻言,吴用、韩伯龙都谢道:“怎好叫哥哥破费!”

晁盖摇了摇头,道:“都是我心腹兄弟,两位莫再推让!吴先生,今晚且休要走了,只到我庄上喝酒,庄客们累了一宿,也该好好款待一番,便请俩位做个陪!”

……

“哥哥,真叫你掐算准了!没想到这晁保正一点不讲江湖道义,竟打起了黑吃黑的主意!我呸,还江湖上有名望的豪杰呢!”杜迁愤愤不平道。

“黑作白时白亦黑啊!”王伦摇头叹道,“道义?我等与他又没交情,只怕还是这七八万财帛来得实惠!今次我等几个头领要是落到他的手上,十有八九要被其灭口,再把孩儿们扭送官府,他不但得了钱粮,还落得个保境安民的名声!”

“哥哥所言甚是!只是这晁盖恁地手辣,刚才你为何阻住我们,我恨不得一刀砍翻他娘!好歹也请他吃顿板刀面再说!”宋万也是一肚子气,大骂道。

“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把底子跟他拼光了,山寨以后怎处?两位兄弟,我等切不可逞一时意气,把本钱折光啊!”王伦摇了摇头,规劝着两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