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道了声“惭愧”,解释道:“小地方的捕役,不比天子脚下,基本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连敲诈勒索都玩不出什么艺术感来,倒叫教头见笑了!”说完放下微笑不语的老者,这书生又朝另一人问道:“教授,我朝对吏人贪赃枉法、强取豪夺、寡廉鲜耻、滋扰百姓有甚么惩处的法子?”

又听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回道:“昧者以胥吏为耳目,怠者以胥吏为精神,贪者以胥吏为鹰犬,上梁不正下梁自歪,也不消说得,自是判罪,杖脊或者刺配外地州军!”

只听那书生笑了一声,却又问道:“教师,对付膂力(腰力)过人者,有甚好方法?”

只见那个面带金盔的汉子想了想,道:“无非粘、缠二诀,叫他施展不开!”

“够了!!!”

忽听平地之中乍起惊雷一般的怒喝声,只见那怒不可遏的都头早已是咬牙切齿,怒眼圆睁,若是他心中的怒火能通过眼睛释放出来,只怕这座新起的酒楼早就化为灰烬矣。

到了此时,那都头早被激得方寸大乱,再加上酒意涌上,当下也顾不得甚么养气静心的鬼话,伸手便去抽刀,并不忘义正言辞道:“奉知县相公均旨,缉拿县中蟊贼,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这时酒店掌柜的急急从后院中赶来,忙道:“不知是雷都头降临,这里有小小敬意奉上,还请都头笑纳!只是莫惊扰了小店的客人!”

那都头啃了半天硬骨头没有一丝反应,这时正好送上了一个软柿子,他哪里肯放过,便将那掌柜推了一跤,那人顿时跌坐在地上,硬是挣扎不起,可见这施暴者力气之大。

那都头见状,小出了口气,心中略略舒畅,只听他喊道:“反了你们这厮了,老爷治不了梁山贼人还治不了你们这几个匪类?都过来,给他们见识见识甚么叫做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