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开一次口的焦挺也道:“哥哥教了神医技巧,定不会有误!”想是他也叫这一伙人鄙夷的神色看得火大。

林冲见说王伦也参与进来,心中一喜。暗道自己这位哥哥做事难以常理衡量,却每回都有让人信服的结果,哥哥和安神医既然愿意一试。想必这回李老丈还真说不定便有救了。想到这里,只见林冲和阮小七、焦挺都相互点点头,直往里面走去。

等他们三人进来时,神医安道全已经在给李老丈把脉了,众人只见安道全收回手,又沉思片刻,随即换成双手诊脉,阮小七和焦挺等不明医术之人只是看个热闹,觉得这神医乍一上手便甚是不凡,居然能使双手诊脉。只是旁边那几位三州良医却是心中惊骇,眼见此人手段讲究,都是偷眼去看他的手势,只见这江南名医直将右手的食、中、无名指诊着李老丈的左寸、关、尺脉位候心、肝、肾;同时又用左手诊该人的右寸、关、尺脉位候肺、脾、命门,众人惊异的对视一番,心道这人年纪轻轻,手段却毫不含糊,看来还是有点本事傍身的。

此时济州双李已是暗暗心服,起码这种诊脉方式他们便不会,唯有那赵大夫摸了摸长髯,心中想道,“他那手应该是用浮、中、沉三种指力,在短时一气呵成九候,能使出这种诊脉之法,倒也不凡!不过即使能诊阴阳脉也于事无补。行医的都知道,症好认,病难治。此病已是绝症,就算一个庸医也能诊断出来,且看他怎么治罢!”

双手诊脉的优点就是对病情的判断又快又准,不一会儿,安道全收了手,抬起头来朝王伦微微颌首,王伦见他有话却不方便当着病人面说,便跟他一起走到一边,杜迁见状也跟了上来,便听安道全压低声音道:“还有救,只是需要立刻动手!不过哥哥知道,我也只动过一回刀,实无万全的把握,能不能动刀,还要听他家眷意见!”

下意识跟过来的众大夫一阵哗然,心道病成这样你还说有治?此时都不禁议论纷纷,王伦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对杜迁道:“此症需要开肠破肚,并无十分把握,你且去把李业叫来,叫安神医与他说清楚,方好动刀!”

杜迁向来是王伦说甚么他便信甚么,在此危机时刻更加不疑,二话不说,直出了门把在门口哀叹的李业给叫了进来。

那李业进来后,安道全与他讲了一番动刀以及不动刀的后果。请他自己选择,众大夫见状都是摇头,那李业面临如此难题,直叫他双手颤颤,一时直难以做出抉择,此时忽听床上的李老汉喊道:“莫不是真的没救了?我就知道我这性命怕是没几日了,贤婿你还一直哄我!”

众人见说又回到床边,便听李业哭道:“爹……”

杜迁见动刀还有一线生机,不动刀却剩下几日性命,又见病人自己都猜到病情严重。当下也不瞒老丈人了,直道:“老泰山,我哥哥请来的神医说有一搏的希望,若是不搏,只怕后果难堪,恁老……”

这时赵大夫叹了口气,道:“老丈,既然贵女婿把话说开了,我也不瞒你。你这病不治还有几日活头,可以趁着这段时日把甚么未了心愿圆一圆,若是真依了这位神医的法子,只怕……唉!本来王头领也在此处。不该小人多嘴,只是医者仁心,我实在不忍昧着良心见庸医误人!”

杜迁一听大怒,喝道:“我哥哥请来的神医。怎容你这般诋毁!”

那赵大夫把头一偏,仍道:“忠言逆耳,我不过尽一个大夫的责任。我也知道山上大王都是好人,难道好人便不会办傻事?办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