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根据之前邹氏叔侄打探到的消息,这平海军和澄海军倒是有些不同,眼下这些人起码没做过中饱私囊,打劫商船之事,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千人军营中只抄出三千两银子来。又有呼延庆这样持身较正的军官管着,应该还算是本质不坏的一类人,这样的人融入梁山泊这潭清水中,起码不会把水搅浑。

“将军尽管招来,小可求之不得!”王伦颔首道。

呼延庆也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朝王伦点了点头,回身便招揽部下去了。担心他的行动受到盘查阻碍,王伦则示意徐宁陪他同去。不多时,只见呼延庆和徐宁带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子走了过来,呼延庆对王伦道:“人各有志,我这个兄弟不愿落草,望体谅则个,放他一条生路罢!”

王伦见状望向徐宁,徐宁会意,在旁边补充道:“这位乃是平海军的另一位指挥使,姓陈名定!”话一出口,又见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人也没多少了解。

王伦心道此人名不见经传,自己没听说过,徐宁也不识得他,遂没有放在心上,呼延庆初上梁山,这个面子却是要给他,当即对陈定道:“呼延兄弟不愿走漏消息,将军就忘了他罢!”

陈定听了王伦言语,分明是要释放自己的语气,当即大谢,呼延庆见王伦言语洒脱,想得周到,心中也喜。刚才他自己还没想到,要嘱咐这个同僚莫要走漏消息,不然却害了仕途顺畅的侄儿呼延灼。

呼延庆感叹一声,又道:“还有五百多弟兄也愿意跟我一同上梁山!只是还有二三百人……”说到后来,他脸上显露出一丝赧意,刚请王伦放了陈定,现在又请他释放二三百人,多少有点得寸进尺的意味。但呼延庆是个义气人,对于这些平日里跟随自己的部下,说甚么也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王伦清楚呼延庆心中所想,凭他这番作为,自己此时还真有些看好此人了,当即把话说开道:“其实放不放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怕人多嘴杂,走漏了呼延兄去向,到时候连累了人,悔之晚矣!”

陈定一听,急忙表态道:“呼延将军驰援登州城池,路上……路上……不幸为国捐躯……我亲眼所见!”刚刚贼首要放自己,眼看就要脱险,偏呼延庆要惦记这些寻常水手,自己才刚刚到任没有半年,若是把性命送在此处,那才叫冤枉!

呼延庆面色复杂的望了陈定一眼,复对王伦诚恳道:“那些要走的弟兄,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先前陈定兄弟没来之前,他那营人马便是我带的,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叫得出来,我还真不相信,他们会出卖我!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还请放他们走罢!”

王伦见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点了点头,吐出两个字道:“放人!”自己撤离登州最多耗时三日,而此时登州境内的武装力量全部被梁山人马瓦解,就是从这些人身上走漏消息,三日内也不可能有官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