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鳞

竟是全然铁铸的一片空间,怪不得这样的秘舱即便空着,也不影响船身的姿态。

铁将冬湖的寒意尽数导入这片空间,裴液看着前方,见到了张二才描述的那些沉重怪异的铁缸。

确实是浑然铁铸,金属编成的网格封住缸口,那些栅栏粗如人指。底座被死死固定住,方阵般排列在这片空间,和上面三仓的货物摆放得一样规整。它们约有百多座,一直延伸到此舱的深处,没入白雾之中。

怪异的安静弥漫在这片空间,裴液缓缓走到缸边低下头空的。

这是令人忍不住脊柱一悚的器具,那冰冷的铁栏原来并非圆柱,向下的一面是被磨成锋锐的刃,那寒意显然能将一块带皮的肉轻松切成方子。如今都是一种坚固的落锁状态。

而往里看去,三个沉重暗红的镣铐和缸壁铸为一体,两个小些,恰合少年的手腕;一个大些,约合舞女的纤腰。

它理应是为束缚什么具备肢体的生灵而制造,镣锁背后是可供收紧的绞索,裴液忽然目光微凝,伸入剑端轻轻挑起了一枚铁环.里面朝内伸着两枚细锐的针。

不知这是某种残酷的刑罚,抑或这将被放入的东西真需要这样方能束缚。裴液一个个看过去,脚步在空间中回荡,每一个都已空无一物,但他辨认得出金属上那些沉积的暗血,纵然水洗多次也难以消磨。

而更触目惊心的,是那铁铸缸壁上留下的道道狰狞深刻的爪痕。

也就是在这时,旁边的张飘絮惊叫一声,瞪大了眼看着侧壁。

裴液转头看去,也眯了眯眼,铁铸的舱壁凹陷、扭曲、崩裂.那是一道暴戾力量留下的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