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坐进驾驶室才猛然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副驾驶闭着眼睛偏头靠在车玻璃上小憩的闻寻川,“你就不怕我也喝酒了?”

闻寻川一头雾水地借着这一丁点光勉强地看清了黑暗里贺临舟侧脸的轮廓,“……你,干嘛?”

这个闻寻川,明明刚还装得一副痛得不行的样子,这眼看到医院了怎么又不积极了?他突然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在溜他玩?他在心里恶毒地腹诽道:老子难得当一回活雷锋,你最好是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要是一会儿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我保证立马让你原地暴毙。

闻寻川原本只是靠在车窗上假寐,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贺临舟开车的技术相比起他这个人来说要沉稳太多了,伴随着电台里舒缓的音乐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了过去。

对方身上清新阳光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如同海边微微漾起的风,柔和地、自然地、又带着那么一丝让人避无可避地强势,将他整个包裹进这股清甜沁凉的海洋气息中。

贺临舟一直闷头走到急诊楼的台阶时这才注意到身边压根没人跟上来,他回过头,远远地就看到闻寻川还站在刚才下车的地方。

那双唇很软,大概是刚刚抿了酒的缘故,唇瓣上微微泛着湿润,对方喷过来的呼吸里还裹着一股甜腻醉人的酒气--以至于他在被推开的时候,悄悄抿了抿唇上的味道。

贺临舟偏头吻上来时高挺的鼻梁蹭过闻寻川的鼻尖,他温热的鼻息均匀地喷洒在闻寻川的脸上。闻寻川整个人宛如被一道惊雷劈过,身体微僵,连呼吸都滞了下来,只觉得贺临舟轻阖的双眸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把蒲扇轻轻柔柔地扫在他的下眼睑周围。

闻寻川没睁眼。他估计贺临舟是没喝,因为刚才在酒吧……的时候没闻到贺临舟身上有酒味。但他现在难受得厉害,实在分不出工夫跟他算这笔账,也懒得再提这糟心的破事儿给自己添堵,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喝了吗?”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闻寻川过来。

刚走了几步,胃里翻涌而来的不适再次将他的痛觉唤醒,他脚下的步子止不住地发软,每一步都踩不实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随手按在旁边停着的车的前引擎盖上,弓起了腰干呕起来。

真、真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