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剔骨刀锋利的薄刃划过我柔软的左手腕,在瓷白色的腕面上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时,粒粒血珠如玛瑙一般从血线中争相跳出,顷刻间,血珠扩大,凝聚成了镉红色的血泉从破碎的皮肉下的桡动脉裂口处涌溢出来,刀脊砸落在青花瓷砖上铿然出音,颤抖的手腕无力坠入浮动着玫瑰花瓣的浴缸暖水之中,水珠四溅,水面上飘扬起了一条曲蜒的红丝带。

40度的温水可以防止血液的凝固结痂,加速死神迎接的脚步。

刺痛感伴随着释然的疲倦从灵魂涌出,冲刷着我的大脑,穿过重重水雾,我凝视着浴镜中自己惨白的脸,无奈地笑着。

结束了。

一切终于到了划上休止符的时候了。

我拿起伴随了我八个月的手机,顺着记忆的线缆,找到了一个我最熟悉的名字,拨通了号码。

三响后,号码接通。

“天君,是你吗?”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惊喜,带着歉疚。

“是我,梦情。”我平和地道,“恭喜你和陈柳圣新婚大喜了。”

世界另一端的声音陷入了缄默,些许时间后,那娇柔甜美的声音才夹带着愧疚之音,道:

“对不起,天君,本来我也想给你发请帖,邀你来参加我和柳圣的婚礼的,毕竟我们是朋友,但是我怕你和柳圣都不高兴我知道你和柳圣一向不和,觉得他人太太子做派。上次你还因为他泡小姐冲进夜总会里跟他打了一架我知道,其实你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