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继位以来,所有的政令都与公子的意愿相左。就比如诸侯王之事,公子深知诸侯王的实力,故而一向主张缓而图之,不可冒进刺激,以防横生乱事。但皇帝显然并不这么想,如今这些举措不过是第一步,后面应当还有招数。而从这些事上面可以看出,皇帝并不像先帝那般器重公子。

心中有些无奈。公子之所以仍然回雒阳,乃是因为他终究放不下那胸怀天下的大志。故而我能想象,他如今应当并不快活。但他给我的信里,全然没有颓丧之气,就算提到些不如意的事,也总是笔调轻快地一语带过。而与此同时,他似乎怕我担心,因为忍不住去找他而身陷险境,在信中再三告知我,要我乖乖留在海盐,不要离开。

“会稽国那边,可有甚消息?”我问柏隆。

柏隆道:“有是有,但无甚要事。会稽王宫中的属官和世子家眷近日都启程去了雒阳,国中甚是安宁。”

我颔首:“如此。”

公子甚为守诺,从雒阳给我寄来的信,差不多十日一次,每次从函中取出来都有一小叠,让人心满意足。而我的生活,亦由从前每日想着能赚多少钱变成了想着下次接到公子的信能有几页纸。

在信中,他用漂亮工整的字,絮絮叨叨地向我说起每日的事。诸如朝中遇到了什么事,雒阳近来如何,我们共同知道的那些人家出了什么八卦之类的,就连桓瓖近来又在跟哪家美貌的贵妇人闹起了不清不楚的牵扯,我也都知道了。

公子就像个闲人,热衷于将泡茶舍时听来的是非一件一件转述,而全然不似那个世人口口相传如出尘仙人般的名士。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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