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从来没有对沈星临有过期待。

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喜欢和讨厌都来得快,去得也快。

最开始中学时代的时候她说喜欢他,他也是不在意的。

因为他的皮相,跟他表白过的女孩子太多,其中也不乏像她那样的大小姐,一副被全世界宠坏的样子,好像所有人就都该爱她,天生生来就是该被热烈地爱着的。

但他偏不,他不会爱她。

沈星临第一次跟他表白的时候,找人在晚自习的时候把他从班上骗了出去,在学校后面的篮球场上摆了气球、蜡烛和鲜花——烂俗又直白。

在一片刻意制造的暧昧烛光里,她穿着件红裙子双手背在身后,弯着眼睛笑着朝着他走过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傲慢的朝他递过来一支玫瑰花,说,“凌霍同学,你看,我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打算喜欢我一下吗?”

看,她这样的人,就连表达爱意的方式也这样随意,可有又可无,好像给你一点喜欢就是莫大的恩赐,你就得感恩戴德的接着,就得诚惶诚恐的受着,她随意脱口而出的爱只是一瞬间,但是往后的漫长时间里你都得时时刻刻地害怕哪一天这爱突然间就没了。

他不会,他永远不会信她的鬼话,他永远不会爱她。

后来家里出事,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他其实并没有很想要那个女人活下来的。

她生了他,却从来没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职责。

而且,她自己也不想活了。

再挣扎,对谁都是煎熬。

但偏偏这个时候沈星临又不死心的跳了出来,自作主张的付了一大笔手术费,然后自以为是的告诉他,“是我帮了你。”

医院长廊里,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很久,她开始有些慌张,他以为她怕了,知道退了,可她却蠢到主动抱住他,出言安慰他,“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