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巷道当中,喝骂声音,奴工的脚步声音似乎自成一体,可此时那清脆铃音却将这原本凝固的‘势’直接打碎,引得众人下意识扭头去看。

监工手中的鞭子停滞,奴工的动作微止。

契苾何力体内的内力亦是微顿,不复原本速度。

这一异变只瞬息而过,奴工继续扛着货物前行,长鞭落在了契苾何力背上,比起原本却少去了三五分力道,而那监工兀自不觉,而本要自发反击的内力,却因为这一干扰,未能反击,反倒被打散,萦绕在背部。

是以他身上虽然说又多了一条鞭痕,却因为内力保护,实则只是皮肉伤,没甚么大碍。

那毛驴晃荡晃荡过去,上面躺着个懒散到骨子里的年轻道士,嘴里叼着根糖棍,眼睛眯着,似在假寐,未曾去管那边奴工和手持皮鞭,吆五喝六的异邦大汉,只任由那驴子带他前行,腿脚搭在一侧,一晃一晃,几如个死尸一般。

他是懒散的性子。

何况道门出世一脉,认为天地万物自有规则,贸然插手,只会引火上身,虽然此景确实引得他心中恻隐,却连眼皮都没能掀起一下来,只在离开这巷子时候,听得了那边再度传来喝骂之音,懒懒掀开眼皮,嘴里叼着糖棍咬了咬。

因为方才那一鞭子没能打足了力道,监工心中颇不爽利,骂骂咧咧扬起手臂,契苾何力已做好了准备,将体内内力按捺住,便在此时,监工突然惨叫出声,手中染血的鞭子直接坠在地上。

一条漠北大汉,握着自己手腕惨呼出声,其手掌多出来一个血洞,伤地不重,却极为痛楚,十指连心,就连这魁梧大汉也承受不住。

契苾何力微微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