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到楼下时,林水程还在收拾东西。破落的居民区一片嘈杂,旁边一堆孩子远远地歪头打量楼下这辆豪华的空间车。

林水程刚下课回来,衬衣上被楼梯的灰刮了几道,他努力从摞了一大堆的纸盒中探出头来,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东西要拿。”

他眼尾有一粒红色泪痣,能把人看得心一跳。

周衡礼貌地说:“傅先生说您什么都不用带,东西等搬去星城时再买。”

林水程坚持:“能丢的都丢了,是我的书和资料。还有我的猫。”

他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又上楼去了。他很清瘦,是纤细漂亮的那一挂,有礼貌,也有搞科研的那种犟气。

好一点形容是书卷气,次一点的形容就是土,不上道。

拿老板的钱伺候老板的人,周衡给傅落银当助理这么久,这样的事情处理多了,但是林水程这么不上道的实属平生罕见。

他们这些学生实验室累死累活做出来的数据,拿什么项目成果都是傅落银一句话的事。

林水程只顾他的数据资料,全然没意识到今后等着他的还有大把好机会——他现在的联盟星城大学江南分部,一样的分数进来,可地理位置,事业资源,哪里比得上本部?还愁没有新项目做?这边的资料带到那边去也是吃灰。

林水程跟了傅落银两年,周衡第一次见他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