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扎麻无比兴奋,手舞足蹈地讲着前一晚的事。

我陪阿妈编竹帽,很晚很晚,听到屋顶上咣啷一声,有人往上头扔石头

阿妈心里害怕,我就提着马刀,拎着灯出来看,吓了一跳,你们的那个朋友小江,就趴在地上,哼哼的

我以为他出事了,赶紧过去,他一抬头,脸色紧张紧张的,吓的我心里突突的,他说,野人就在那

说到这,扎麻伸出一个手指头,学着一万三的样子,偷偷指着一个方向,雾气在绍飘,间或的,能听到鸟儿黎明的唧啾。

他压低语气:“我也看到了,在远处的草垛子后头,她以为自己藏的好,但是光打过去有影子啊,有一片影子。而且,她吸气呼气使的力大,那一丛草,一直在颤啊晃啊”

“我的头皮发麻,一直麻到后背。我就叫,不是救命的那种大叫,我叫说,啊呀,有人生病了。”

“村里好多人都出来了,围着小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扎麻轻快地吹起口哨,把猎枪斜扛到肩上,给罗韧他们讲自己那时候多么聪明。

把人引出来,人多了,他心也踏实了,小声地,把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递出去。

一开始,有些人有点慌,但是很快就不慌了,村子里,不是没有窜来过野兽,有时也有狼啊野猪啊闯入,最紧张的年份,还来过熊,大家都会配合的很默契。

女人和老人小孩很快回房,关门、落户、上锁、搬拖粗重的家什抵住门和窗。

精壮的男人们离开,有一部分又很快聚拢来,手里带着家伙,火把、钢叉,另一部分绕去了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