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阁这种烧钱的地方,元墨是不想来的。

但夏婆子给她提了醒,她得好好打扮打扮她家的姑娘。

尤其是阿九。

因此,再回到红馆时,元墨的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有抬桌椅的、有抬花瓶瓷器的、有扛着锦袱坐垫的、有带着杯盘碗盏的、有捧着绸缎衣裳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看上去好像搬空了一条街。

其时黄伯和欢姐正领着元宝并姑娘们清扫昨晚的战场,一见这架势,都吃了一惊,欢姐忍不住问道:“阿墨,你不会把红馆押出去了吧?!”

欢姐平日里都很给面子地喊“二爷”,情急了才喊“阿墨”,可见是真担心了。

毕竟以元墨拆东墙补西墙的花钱方式,买这么多东西只有一个可能——他把东墙和西墙一起拆了。

“放心放心,卫公子赔了大把的银子。”元墨笑眯眯,“如今咱们不单能换一个新大厅,还能把你们上上下下全换上新的!”

“当真?!”姑娘们又惊又喜,扔下抹布扫帚,扑向绸缎首饰。

元墨以一种慈祥的笑容看着她们你争我夺,挑这个,抢那个,就像一只老母鸡看着小鸡们满地啄食。

最好的一份她已经挑了出来,再挑了只花瓶,去找阿九。

阿九凭窗而坐,脸望着窗外。

窗外是阳光下的平江,一望无际,闪烁着波光,波光映到屋子里,映到桌上、墙上,映到阿九的衣上、发上,到处脉脉流动。

元墨跨进来的脚步不由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