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鹿谷。

残阳如血,自山谷落下的瀑布,被染成了金红色,一只麋鹿站在林间,好奇望着山谷内布置阵法的两道人影,瀑布上方盘坐的两人,则望着林间的麋鹿。

“玄邺,你是一条蛇,却变成人样,算不算覆宗灭祀、变古乱常?”

“不算。”

“为何?”

“妖王说过,蛇踏上修行道,就不再是蛇;人踏上修行道,也不再是人了。你我如今并无区别,都只是苍生之上、天公之下的寻道者。”

“那你说,我们如果有朝一日,得了大道,飞升天外,又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天上人看我们,应该和我们看麋鹿一样吧。”

玄邺话至此处,抬手轻勾,林间窜出一条黑蟒,张开血盆大口,将探头的麋鹿拖入林中,便没了声息。

相貌粗犷的伏尨,见状皱了皱眉,抬眼望向金红色的天幕:

“若真如你所言,我们把这天打开,算是作死?”

玄邺望向东方,摇了摇头:“把长生道打开,是不是作死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现在在这里埋伏,是请爹入瓮。”

伏尨收回目光,望向玄邺,眼神戏谑:

“堂堂玄阴蛇祖,被一个小辈打得叫爹,至于吗?”

玄邺叹了口气:“伏仙尊莫要轻敌,此子身上机缘太强,即便本身不是伏仙尊对手,他背后的人,也不会让他轻易葬身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