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相公神色一凛。

其实这个举子骂的是太后,当然不是皇帝。但太后如今正孕育帝星,如果硬要往这上面扯,那这个举子就是大不敬之罪,几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

糊涂!

郑嘉禾又道:“我刚刚似乎听见闵公说,要把这试卷烧了,不录用,就算揭过?”

闵相公脊背上泛起一阵凉意。

他是这么打算的,毕竟……毕竟太后此举确实有些出格,好多大臣就是嘴上不说,心里也绝不会少犯嘀咕。因此这举子这般胆大把那种话说出来,他内心总想帮着遮掩一二。

在他看来,这位举子只是莽撞了点,冒失了点,但罪不至死。

闵相公额上渗出冷汗,拱了拱手道:“太后娘娘息怒,此人年轻气盛,一时冲动也是有的,臣以为,只要多加训诫,定能悔过。”

郑嘉禾盯着闵相公看了半晌,又扫一眼紧张地立在一侧的礼部侍郎,突然笑了。

“此人文章虽逻辑不通,但文笔尚可。”郑嘉禾漫不经心地开口,“他前两场考卷看了么,如何?”

礼部侍郎冷汗涔涔:“当属……当属上乘。”

郑嘉禾“唔”了一声:“既然如此,为何不录?”

两人诧异抬眼。

郑嘉禾道:“正好让他去做个校书郎。”抬步走了。

……